雪姬不記得自己是什麽時候，怎麽回到屯所的，只是看著人從齋藤一的屋內進去了又出來，出來了又進去，反反覆覆，血紅的水一盆又一盆的端出來。

“雪姬，你還是先去換件衣服吧。”步姐拿著幹凈的衣服，雪姬有些反應遲鈍的看了看她，再看了看自己，滿身的血已經幹透了，那天好像月亮都成了紅色，整個世界也是，就像奶娘死的時候，小鈴母親死的時候，還有小鈴，阿玉……雪姬有些喘不過氣來，一下子跌坐在地上，阿玉也死了，為了幫自己擋刀死了，那麽小一呢……

雪姬將頭埋進雙臂裏，冬天了，真的很冷啊……雪姬知道自己那個時候已經殺紅了眼，意識被遇見溫熱的血的興奮代替，那個時候滿腦子裏只想著一件事，那就是殺光所有的人，殺光……

步姐將衣服披到雪姬身上，“地上涼，你身子又不好，我們先回房間吧。”

雪姬搖著頭，聲音悶悶的從雙臂裏傳出來，“步姐，該死的是我對不對？”步姐心猛的被一揪，聽著雪姬這樣的話，她不知道怎麽去形容此時的心情，誰是該死的？誰是不該死的？該死的是這個動亂的時代，沒有人天生就是該死的，生命很短暫也很脆弱，哪怕堅強的雪姬也會有問自己是不是該死的時候……

步姐緊緊抱著雪姬，“不，雪姬應該好好的活下去，你對我們都很重要啊。”你還是那個人的溫暖和陽光。

步姐看見沖田總司不知道何時已經站在了旁邊，她緩緩起身，然後將空間留給他們，其實還是有些不甘心，步姐暗自嘲笑了下，自己現在這樣也配當忍者啊。她輕輕撩起額間的長發別都耳後，也許，該收起自己的情感了，忍者有了情感只會為任務帶來麻煩。

沖田總司坐到了雪姬身邊，他看著大夫進去又出來心情也很沈重，那個時候如果自己也能註意到，那雪姬會不會就不是現在這樣難過了？他溫柔的望向雪姬，很多時候他都幻想，要是相遇的時候不是現在這個時代而是美好而無戰爭的年代，自己的愛情會不會是一個美好的結局呢，而雪姬會不會像普通人家的女孩一樣活的快樂自在。

良久之後雪姬擡起頭，看見身邊的人已經換成了沖田，“那個時候，我已經被血沖昏了頭，我居然渴望更多的血，小一卻救了我這樣的人，總司，換成你，你會這樣做嗎？”

沖田望著齋藤一的房間，沈默了一會兒，“前不久副長剛頒布了《軍中法度》，違反規定的，一律切腹謝罪。其實副長是想控制我這樣的鬼之子，我也是殺起人來就渴望那麽血腥的。阿一至始至終都是堅守他的是惡即斬殺的原則，換個角度阿一也是惡人，我們都是雙手沾滿血的人，所以雪姬才不是什麽壞人。”他扭頭看著雪姬，“所以吶，不管是什麽時候，如果換成是我，我也會能那樣做的，當然前提，我還沒被殺戮變身成修羅。”

聽著沖田的話還有那熟悉的笑容，雪姬的心情也稍微輕松了點。“你真的是個奇葩。”當沖田問道為什麽的時候雪姬只是笑笑沒有說什麽。因為吶，生活中的沖田總是笑如芳草，仿佛夏日涼溪般沁人心脾，覺得很舒服的感覺。而一旦拿起刀來，卻也是殺人不眨眼的修羅。

我們都是雙手沾滿血的人，上不了天堂，沒有所謂的救贖。

第123章：新年。 [本章字數：1246 最新更新時間：2012-10-28 17:18:31.0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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